中文翻譯 ~ 芥川龍之介 奇怪な再会(奇怪的再會) (十二)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十二

　
牧野的太太來訪的時候,偏偏阿婆剛好因為差事所以暫時出去不再.被請求接待的聲音嚇到的蓮,虛弱的身體無奈地起身,走去了微暗的玄關.面向北方的格子門,透過門前的裝飾看去,--那裡有一個表情不太好,帶著眼鏡的女人.她披著不太新的披肩,低著頭佇立著.


"請問是哪一位呢?"
蓮這樣子詢問著,但是已經預感到會是誰了.蓮凝視著這個看起來有點影薄的女人的臉.這女人綁著圓髻,可是髮髻拔掉了,碎花的外褂袖子和在一起.


"我是--"
女人稍微猶豫了一下,還是低著頭繼續講下去.
"我是牧野的太太.我名叫滝"
這次換蓮結巴了.
"是的,我是--"
"不用了,我早就知道了.牧野似乎一直被您照顧著,我也要向你表達謝意."
女人的話語很沉穩.很不可思議地並沒帶有諷刺之類的感覺.相對地蓮則困擾著要講些什麼,該如何打招呼.


"話說今天來拜年,順便有件事想來拜託你,--"
"是什麼事情呢,如果是我能做到的事情的話--"
還沒有放鬆戒心的蓮,大概知道那個"拜託"是什麼.同時蓮開始想著,當對方講出要麻煩的事情時,自己應該要回應的抱怨似乎也很多.但是聽了一直低著頭的牧野的太太,慢慢的講述的話語,蓮發現她的猜測完全是錯誤的.
"不是的,想要拜託的事情,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.--其實近來東京裡,似乎要變成了森林.這樣的時節,想要和牧野一樣,請讓我也住在你這裡.要拜託的事情只有這個而已."

　
對方慢慢的講著這件事情.那個神情就彷彿她說的話語,無論可能有多麼地超出常軌,也完全不會有那種感覺.蓮愕然地背對著外面射進來的光線,凝視著這個鬱悶的女人好一陣子.

　
蓮的舌頭好像打結了一樣,什麼都沒辦法回答.不知何時對方已經抬起頭了,張開細細的冷淡的眼睛,透過眼鏡盯著蓮看,--這樣子讓蓮又更加覺得一切都很悲慘,心情又更加的不好了.
"我本來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要緊的人了,但是如果在街頭迷路了,兩個小孩就很可憐了.雖然可能會麻煩到您,還請安置在您這裡了."

　
牧野的妻子這樣講著,把臉縮在老舊的披肩裡,突然開始哭了起來.一直沉默著的蓮也忽然感到悲傷.終於能夠遇到金的時候要來臨了,好高興.好高興.--她雖然這樣想著,還是發現到自己流下了眼淚,滴在春服的膝上.

　
不知道過了多久,蓮回過神看四周,微暗的面北玄關,不知何時對方已經回去了,看不到任何的人影.